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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百零八行】翔子（4）
相顾无言，张九龄头靠在冰冷的墙，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，可心却静不下来，烦躁的情绪让他坐立不安。
烦躁的摸出外套内兜里的烟和打火机，打开烟盒，熟练的叼起一根烟，刚准备点燃，一只手覆了上来。
“医院禁烟”
张九龄顿了一下，随即又打开烟盒把烟塞了回去，心底的烦躁怎么都消散不去，就连烟放反了都没注意。
“靠，你可算是会说话了”
虽然语气狠了些，听起来更像是责备，但字里行间都是溢于言表的担忧，对哥们真真切切的忧心。
谈话又陷入了沉默，杨九郎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，惹得张九龄气不打一处来，抓着杨九郎的衣领压在墙上。
“你倒是说句话啊！”
杨九郎哑然失笑，眼底的泪水模糊视线，就好像他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面前，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“二爷”
张九龄不解的看着杨九郎，他眼里的光又回来了，满怀期待的盯着张九龄看，抖着双手轻轻抓住自己的肩膀。
“你。。。”
杨九郎动作轻柔，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“二爷”，双唇微张，却也只是挤出一个你字。
“九郎?”
张九龄不想破灭好兄弟的梦，最起码不是现在，试探性的回应着杨九郎，叫九郎是最保险的，大概率上朋友和同事不会叫他翔子。
“你不是他”
杨九郎眼底的光肉眼可见的消散，烦躁的起来走了几步，又不知所措的坐下。
“谁是张云雷家属”
抢救室的门猛的推开，一身白衣护士摘下口罩，焦急的冲着门外喊，手里不闲的翻看着夹子上的各种通知书。
“我！”
杨九郎总算是有了点生气，生怕浪费一分一秒，着急的连站起来被挂住的衣角都没注意到，还好张九龄眼疾手快，提前帮他整理好。
“你是张云雷的?”
“我。。。我是他搭档”
“他的直系亲属呢？”
杨九郎愣了一下，随即反应过来。
“在外地”
“病人现在情况危急，需要尽快手术”
杨九郎的目光，从始至终停留在那摞厚厚的纸上，直到听见“危急，手术”两个字眼，抖着手接过来。
“我，我可以签字”
一张，两张，如同一个机器人，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，一遍又一遍的写着最熟悉的词“杨九郎”，到最后却觉得如此陌生。
合上那叠纸，手微微用力试图恢复平静，恭敬的将纸和笔还给那位小护士，麻木的转身向着缴费处走去。
“翔子”
杨九郎刚从怀里拿出钱包，手就被来人张九龄按住。
“我来吧”
杨九郎不解的看向张九龄，随后得到收银员的提醒，ICU一天的价格很高，建议还是再存些比较好。
张九龄尴尬的笑着挠挠头，一着急都忘了前两天刚给父母在老家买了套房，钱都用在首付上了。
“我会还你的”
“都是兄弟，谈什么还不还的”
杨九郎尽数抽出钱包里的卡，把钱包翻了又翻将剩余的几张红票子也拿了出来，一同塞进缴费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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